吱吱没有尾巴

现代AU，CP向刘邦x虞姬，黑道paro，情节也挺变态的。。。

BGM：陈奕迅 - 斯德哥尔摩情人

有兴趣可以去哔哩哔哩搜今夜离港的霆迪剪辑，原著我也很喜欢，推荐一波。灵感算来源这个。

中篇，分上中下三部分。

刘邦大概很小的时候就领悟了这个世界是人间和地狱组成的这件事。

每座城市都有藏污纳垢的角落，街角站着穿着暴露浓妆艳抹女人的红灯区，抽着劣质香烟数着皱巴巴的钱，全然没有一点女人该有的姿态和美。想来也是，肉欲横流的地方，何来美好呢。这样的街区遍布廉价洗头房按摩院，总是爱用看似情调实则俗不可耐的粉红色灯光，在夜里一闪一闪的，像极了谁不甘心的眼。

刘邦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父亲很早就消失在生活中，被追债的人带走，随后横尸街头。没有父亲的男孩子，母亲带他并不容易。只是他终究没能如母亲所愿正经升学当上什么清白的正派人，高中之后就没继续念书，一脚踏入城市背面的影中社会。

不知道算不算宿命，生长在阳光照射不到的背阴潮湿的角落的男孩长大了仍然行走在城市灰色的边缘。

记得最初一开始只是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帮忙收收账，动动脑筋去搞些小名堂赚点小钱，后来渐渐地被所谓的“大哥”听闻，竟然有机会得到垂青。

只是命运总是爱给人一个猝不及防，要不怎么常说冤家路窄。和项羽面对面坐着，刘邦居然有些紧张。项羽看上去不像是一个戾气那么重的人，也没有刘邦印象里的那种人特有的标志，他看上去甚至有些文质彬彬，戴一副眼镜，气质甚至有些像个年长保守的学究。他泡茶，手法讲究。但是刘邦看见他手腕上那颗痣，他记得很清楚，虽然那时候他还很小，但是他记得，带走父亲的人，手腕上有一颗痣。

像朱砂，点在那，鲜血一抹，有谁知人命几笔？

其实现在想来，那时项羽待刘邦算好了。他替项羽卖命，鞍前马后。早就有身旁的明眼人看出刘邦虽然看上去平庸只是个鞍前马后的样子，眼中却含着一股让人看着莫名有些寒意沁人的阴翳。有人对项羽说过，你若不提防他，没准将来你整个江山都易主。

项羽不信。

项羽很器重刘邦，教了他许多。从某种方面讲，项羽是刘邦的老师。

其实那时候刘邦也纠结过，要不就这么得了，反正自己那老爹也没对自己和母亲多好，只记得那时候整日里赌博酗酒，若不是因为欠贷没钱还又怎么会被报复？项羽待自己还不错的，就安心从他手中接过他给自己的，倒也不错。短命老爹也许只是给刘邦一个看上去说得过去名正言顺的理由，能踩过现任当权者夺取最大的权力，刘邦怎么会甘心只像接受施舍那样欣然接受项羽给他的。

若忆起当初，项羽铁腕清洗了本城仅次于自己的第二大势力，阵仗何其浩大，他也不是什么没本事之人，刘邦跟着他许久，又怕他又敬他。陪他去钓鱼，只见水里游鱼为着鱼竿上悬着的饵料丧失自由，与人又何等相似。

“此前其实他比我还强一些。”项羽点了根烟，袅袅烟雾里他缓声道，“争不过他时便安身立命韬光养晦，争不过难道还懂不得忍？想当初我也是一点一点积累能力才走到今天这步，说真的，累了。高处不胜寒。”

刘邦听着，半晌也没吭声。

终于鱼线晃动，项羽趁势收线，钓上来一尾肥硕石斑鱼，眼睛像是黑曜石神采奕奕，项羽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刘邦觉得近来项羽眼神中愈发泛着点与以往不同的温情。

刘邦那时候其实就隐约猜到项羽厌倦了道上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说实在的，他行事还是太正，像是一头狮子，固守自己的领地，被奉百兽之王。而刘邦不同，他是一条蛇，平日里埋没于绿草如茵的旷野，尖牙上滴着亮闪闪毒液，只等最后，要对猎物张开血盆大口直刺要害的一击。

初逢虞姬，说来也巧合。那时他还不知道虞姬是让项羽多了些许温软柔情的罪魁祸首。深秋时节，虞姬穿着一身兔毛的连衣裙，一双过膝的长袜更衬得美腿修长，刘邦瞧着只觉得这妞正点，毕竟男人视觉动物，一双美腿足以心猿意马。下一秒就瞧见不长眼的小毛贼破坏风景，一把从美人身上撸下挂肩的小包，虞姬还没反应过来，刘邦却已经追了出去，不多时一拳把那小贼打翻在地上。

刘邦把抢回来的包物归原主，虞姬愣愣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忙不迭地道歉，说什么也要请他吃顿饭作为答谢。

就像有人说，如果你约喜欢的女孩去摩天轮，十分钟时间，对于会说的男孩，把海龟感动哭都够了。一顿饭的时间也够刘邦问出来虞姬的名字，现在还在念书，业余时间去车展兼职模特这些事。

只是当虞姬眨着眼睛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时候，刘邦觉得有些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我是混黑道的……刘邦挠了挠头，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小公司，给老板打工，老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天真的姑娘，基本上是别人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吃完饭以后，刘邦提出要送她回家，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虞姬连连摆手道：“不用啦，刚才我给男朋友发短信他说他有时间来接我。”

原来有男朋友啊……然后刘邦就看到项羽的黑色迈巴赫缓缓驶过来。两个人对视的时候都愣住了，刘邦下意识喊道：“……老大？”

项羽降下车窗，也不知道眼前是怎么一回事。虞姬倒是开心得很，“诶，你们认识啊。这是我男朋友，项羽，他开公司的……哦！你不会是他公司的吧！今天下午就是这个人帮我抢回来包的。”

把虞姬送回家，换刘邦开车。刘邦和项羽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一直到最后，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刘邦送项羽回家，自己再回去。走在深秋的夜里，开始起风。刘邦忽然觉得心里一冷一热的，像是有一簇火，时大时小。

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人生莫名滑稽的可笑。他觉得他生来就是没有感情动物，却在今天和虞姬这样生活在正常世界里的女孩子有短暂的交集而觉得动心。他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所谓一见钟情，也许是他在黑暗中浸泡太久，像是心有余孽的亡魂贪恋生者温暖活气，身坠地狱，但通往人间只有一线蛛丝，也会在断裂之前紧紧抓住。

虞姬。可偏偏是虞姬。刘邦忽然觉得有些无名火，心中无端滋生恨意。项羽，为什么是你。

年关将至，年关也是鬼门关。这年冬天，刘邦第一次见到韩信。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道上还有这样的人，不属于任何的势力，只接受委托，去替金主做金主想做到的事情，大多是手段极其恶劣残忍的报复，被人称作清道夫。刘邦原以为这样的人一定有着夸张的外表，可是韩信不是，他甚至长得有几分眉眼阴柔，一头长发扎着马尾利落地绑在脑后，倒是像什么乐队主唱。

哦，忘记说了，他好像确实是。在城市很火的酒吧他每个月会去一次，只是弹吉他。不少学生妹红了脸只等他去的那一天碰运气，大家都在打听那个弹吉他的人叫什么名字。

有意思的人，是刘邦对韩信的第一印象。

“做这些事，就不怕报应吗？”刘邦替韩信酒杯中倒满了酒，韩信拿起酒杯饮了一口，目光却流连台上的性感女主唱，像是真的在听她用造作唱腔唱歌。

“走这条路的人有资格担心报应吗，第一天起就当自己死了，只希望有一天真的死了，能不要拖累还活着的人。”过了良久，韩信才说。

这个人能帮自己。刘邦脑海中清亮。再一碰杯，两人对视，有的事情无需多言，两人心中都已经有数。

对刘邦那样的人来说，真的下定决心，改朝换代，江山易主，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这时候，道上的人已经都知道，那个脾气古怪的清道夫，也被刘邦收入麾下。没人再敢小觑这个之前一直寡言，看似平庸的男人。

不过，这条善于伪装自己的蛇，也有怯懦的时刻。

虞姬。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虞姬。他想见虞姬。

在一个落雪的午后，刘邦接到了电话。电话那头虞姬的声音显得有点疲倦，她说：“喂？是刘邦吗。我想见你，现在。”

其实刘邦自己也没想到，再见到虞姬，她的状态比上次差好多。要概括起来他的心理变化的话，心疼的成分也许只占用了他的几秒，随后居然升腾起一种怒气。她的眼睛为什么没有之前那么清澈了，隐隐约约能看到哭过的痕迹，是因为项羽吗，她很爱项羽吗，只是因为他不在了，所以他也没有鲜活的生气？

刘邦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不过这次他算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彻彻底底破功了。什么隐忍，他做不到。他想让这个女人从此以后眼中能看到的只有他。

“项羽他不是死于什么意外的，他死于黑帮火拼。他不是什么公司的老板，我也不是什么公司的职员。我以前是他的手下，现在，我代替了他。”刘邦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很快就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圈明显的红痕。虞姬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的一切都归我了——现在，你也是我的了。”

刘邦轻声说，像是法官做最后的宣判。

刘邦的本质是疯子。他把虞姬带回了自己现在住的住宅，高档小区最重要的就是隐私，将虞姬带进自己的住宅，就意味着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也意味着她插翅难飞。

折磨的过程简直变态，说不好听的简直就是熬鹰。草原上的人驯服猎鹰总是不让它睡觉，虞姬似乎用绝食来要挟他，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心情听她用各种话来骂自己。到底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骂人也只是“你无耻”之类的。刘邦还觉得有些兴趣。到后来，耐心彻底被磨灭，刘邦就有些恼火了。

TBC